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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村吹鼓手

来源：个人图书馆-锅底洼人文学2023-08-18 10:09: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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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花式点子多，还会拉二胡，有一阵子还吹着一把我们从未见过的叫作什么口琴的小东西，那东西也就是个瘦长的小玩意儿，可到了他的嘴里时，就那么随意地在他那长了一撮小胡子的唇间来回地游走时，便能够吹出一些新奇好听的曲子来。不过，这也就是他闲来时自娱自乐罢了，不像吹唢呐能给他换来喝酒的钱。但这倒也不妨碍他平时坐于河口岸边的小桌子前，悠闲自得地在一个个云朵和麻雀归巢，袅袅的炊烟升起的黄昏里，就着一碟花生米下酒。若是兴致来了，还能随风扬几声唢呐，伴水拉一段二胡，望云吹一曲口琴。加上人又喜欢显摆，爱吹牛逼，好像这样便更显得他一个上海人神乎其神地非同一般了。有一段时候，还带上了一顶电影里才见过的崭得勿得了的个黑礼帽，他说是牛皮的，嘴又能说会吹的，活泛，觉得更来斯，这我倒是眼开眼闭地信了。因为就算是假的，吹也能被他吹出个真牛皮的来。

还有一个“来斯”的，那就是我上学时交往过的腼腆标致小男生了。他的头脑子也灵光，也十出怪梦地翻得快，眼睛一眨就是一个鬼主意，与一帮和尚及婚礼主持一道，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了。在我后来再见着变得肚大腰圆的他时，人家气派的已经是一个有了自己乐队的老板了，有整套乐队的配置，什么小号、萨克斯管、长笛、贝斯、架子鼓的都有了，忙得都顾不上与我这穷酸的旧友作一回深谈，他现在可比我这个靠打工过日子的可活得滋润、风光得多。我这样说，可不是嫉妒，人家也是凭手艺、凭本事吃饭。只不过，现在看来，不服可不行喔，这鼓吹的营生，还真是门学问，都怪我当初不求上进，要是当时也可着劲儿地吹，说不准而今也能搞出点名堂来的！

2023年8月14日作于苏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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